1. 穿越到獸人世界

 

炙熱的大太陽底下,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空蕩蕩的。

 

這裡像是個原始林地,從未被人類開發過,四周所見之處,草木肆意瘋長,光是雜草就幾乎長到一個成年人的腰部高了。而在更遠處的地方,草地上明顯留下被動物踐踏過後的痕跡。那些足跡很亂,不像只有幾隻,像是成群的動物結伴穿越過草地,也像是許多不同種類的動物中途路過,或者曾在這裡打架,才踩出一地凌亂。如果近看,就會發現這些動物的足跡並不小,從腳印就能判斷出這些動物的體型很大,最少跟成年獅子一樣大,再加上足跡深,有利爪。雖然從凌亂的足跡分辨不出是什麼動物,但顯然是猛獸的機率很高。

 

這片寧靜的草原裡隱藏著未知的危險,而此時正有一個長著獸耳的人類茫然地坐在草原附近的樹下,像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。

 

殷遠是在一棵樹下醒來的,醒來後發現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。他只記得自己騎自行車要去學校上課,騎上每日必定會塞車的大橋時,突然被後方一輛趕時間的車給撞飛,他連人帶車摔到橋下,還來不及驚慌,甚至也沒感到疼痛,一閉眼再眨眼,就莫名其妙到這裡來了。

 

他渾身痠痛,一開始還以為是被車子撞過的後遺症,直到看見自己的身體有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跡才察覺到不對,像是被人狠狠揍過一樣。他身上沒穿任何衣服,只有腰間圍著一張粗糙磨製的獸皮,僅僅遮住重要部位而已,像是什麼原始部落的野人裝扮。而他原先的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,但現在看起來好像縮水了,矮了至少二十公分,他一直以來都有上健身房的習慣,現在胸肌不見了,身材變得瘦弱,下面引以為傲的尺寸也沒有了,整個人像是發育不良。

 

發了一會呆之後,他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這不是自己的身體,這具身體最多也只有十六、十七歲而已。最奇怪的是,他的耳朵不是人類的耳朵,毛絨絨的,像是獸耳一樣。

 

雖然表達震驚的方式有很多種,但不得不說,最精闢的還是那三句:我是誰?我在哪裡?發生了什麼事?

 

他以為自己是在作夢,但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臉,果然還是會痛。

 

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,也不知道該怎麼辦,直到遠遠地看見那些動物的腳印,知道眼前這片草原可能會有許多猛獸經過的時候,才發現這個地方恐怕也不安全。

 

所以他真的是死了?所以才穿越到這具身體來?

 

這裡到底是哪裡?四周完全不像是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。

 

殷遠離開草原往樹林中走去,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。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想出結果,無意間踩斷了腳下的枯樹枝,發出啪擦一聲。這聲音大概是驚動了樹上的東西,樹枝發出輕微的沙沙聲。

 

殷遠抬頭一看,內心正感到絕望時,卻突然發現一個孩子蹲坐在三公尺高的樹上,警惕地看著自己。這是他來到這裡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,他高興都來不及了,完全放下警惕心:“嘿,你叫什麼名字?你在樹上做什麼?你知道這是哪裡嗎?”

 

那孩子動都沒動,上下掃了殷遠一眼,始終保持警戒的姿態。

 

殷遠無視這孩子眼中的敵意,見對方不理會也不氣餒,繼續提問:“哈囉,你有聽見我說話嗎?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到這地方來,你能找得到人帶我出去嗎?”

 

樹上的孩子打量完殷遠之後,終於動了,他像是看出什麼了,警惕的眼神很快消失,發出一聲輕蔑的笑。

 

殷遠總覺得這孩子有些奇怪,連那一聲冷笑都讓人感覺不舒服,像是被小看了。但殷遠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,因為緊接著便發生了他連做夢也完全想像不到的事。那孩子朝空中伸出雙臂,雙手逐漸被羽毛覆蓋,變成鳥的翅膀,嘴巴也變成鳥喙的形狀,直至整個人完全變成了一隻大鳥──一個有孩童體型的大鳥。

 

這什麼?這是鳥人?!

 

殷遠震驚地張大嘴巴,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他恐怕還不相信,只感覺這一切都不可思議,完全超出他能理解的範圍了。

 

人為什麼能夠變成鳥?那動物也能變成人嗎?

 

那隻大鳥振翅往空中飛去,在樹林上空盤旋了一陣子,期間還不時發出尖銳的鳥叫聲,像是在嘲笑他是個亞獸。只有獸態的單一外貌特徵,不能化為獸型的亞獸在這個世界裡就是個廢物。

 

當然此時的殷遠還不知道,他在旁人眼裡是最低等的亞獸,毫無力量,只能任人宰割,等同於廢物一般的存在,飢荒時甚至還有可能會被當成食物吃掉。

 

殷遠站在原地好一陣子,才消化了他剛才看見的東西。而在經過最初的訝異之後,他已經開始適應下來了。因為他沿途都能看見這種人變成動物,或者動物變成人的奇景。

 

那些人……或者稱為獸人。獸人們見他的反應都是一樣,不是露出鄙視輕蔑的目光,就是視而不見,完全不把他當成一個有任何威脅性的存在。

 

這讓殷遠察覺到自己好像很弱。事實上,因為這具身體的原因,他也確實感覺到身上沒什麼力氣。在原來的世界裡,他練過跆拳道與搏擊,體能不比專業運動員還差,長跑五公里都還能面不改色,現在只不過走了一會就開始有點喘了,還有點渴,身體的飢餓感很重,像是好幾天沒吃東西了。

 

草原很危險,森林裡同樣也很危險,所以殷遠不敢深入任何一方,只敢沿著邊界走。

 

他這一路上也不是沒有遇到不懷好意直盯著他看的獸人,但他一察覺到危險就跑,跑入林中,讓高大的樹木遮掩自己的身形,藉此擺脫掉危險。那些獸人看見他往樹林裡跑,多半就放棄追逐了。看來獸人們大多也是承襲了野獸的習性,有固定的狩獵範圍,又或者是樹林裡可能有更可怕的生物。

 

殷遠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,但他很渴,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去尋找水源。

 

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,優點大概就是身體強健,但跟一般人一樣沒有什麼野外生存的知識。不,他現在連身體強健也算不上了,這具孱弱的身體讓他很嫌棄。如果是他原來的身體,跑得快還跳得高,或許很快就能適應這樣惡劣的環境了。

 

殷遠走了很久很久,直至太陽不再那麼熱了,他才找到一個水池。水池看不出來有多深,但水面被藻類及水草覆蓋著,看起來水質應該很乾淨。

 

殷遠跪在水池邊,用手撥開水面上的植物,正想用雙手捧水來喝的時候,他看見了自己的臉,更正確來說是原主的臉。這張臉長相稚嫩,皮膚白皙,完全就是少年的模樣,跟他原先具有男人味的長相差很大。而他頭上毛絨絨的耳朵,像是貓耳,卻有明顯的豹紋紋路。這是原主的獸態?

 

殷遠對野生動物了解得不深,分不出來這是什麼品種,再加上這個世界的物種或許跟他原先的世界完全不同,糾結這些也沒意義。

 

他低下頭要捧水來喝,沒想到水面突然浮現一張人臉。他嚇了好大一跳,連忙退了好幾步。

 

一條人面魚突然破水而出,躍出水面之後又翻身入水,魚尾悠然擺動,激起的水花全都往殷遠身上拍去,像是在欺負他,也像是在嘲笑他一樣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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