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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一點小事,你和上司起了衝突,雙方之間誰都不肯妥協退步,你終於忍不下去這個事多錢少還愛找麻煩的小公司,一怒之下就提出辭職,很快捲了鋪蓋回家。
辭職的當天晚上,你的朋友特意打來電話安慰你,再和你一起咒罵你的上司就是個臭傻逼,順便親切問候了上司的祖宗十八代。
得了朋友的一番安慰,最關鍵的是把滾出你世界的傻逼上司罵了個狗血淋頭,其實早就冷靜下來的你並沒有多生氣,但有人和你一起發洩,你當然會更高興點。
你和朋友是大學同班同學,感情很好,大學畢業以後卻各奔東西,一個在c城,一個在a城,坐高鐵最少都要六個小時起步。
太過遙遠的距離,還有工作的繁忙,為了生活奔波的你們見面鮮少,距離上一次見面還是上一次。
好吧開玩笑的。
你在手機這段悄悄的笑了一下。
至今你們已經快有兩年沒有見過面了,朋友覺得機會難得,便提出邀請你在找下一份工作前可以先去她的城市散散心,她負責陪聊陪玩陪睡,三陪服務精準到家,包準你絕對不會後悔此行。
最後一句話,朋友說的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。
你仰躺在自己柔軟寬敞的雙人床上,懶散散的伸出手指,細長的手指縫裡透出頭頂燈光的光線,像是黑夜裡掛著一輪小小的,明亮的太陽。
你望著這輪黑夜裡出沒在你手間的太陽,手指縫裡透出一縷縷暖色調的光線,和中午時分高高懸掛著的光球一模一樣,卻沒有太陽該有的溫度。
你慢慢的掐緊手指,就像是把太陽抓進了手裡。
“我們這邊管得不是不嚴,娛樂業很發達哦~”朋友在電話那頭笑聲咯咯,“前不久我跟著同事去了一個地方,到了晚上就特別熱鬧,徹夜燈火通明,我們這邊好多人都喜歡去玩,你來了我也帶你去!”
朋友說的已經夠直白,你也不是純情丫頭,當然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。
“你自己玩就算了,別拉我誤入歧途,我可是正經人。”你很認真的這麼說。
“得了吧你。”朋友嗤之以鼻,“正經人誰天天寫日記啊?”
朋友和你都是網上的常住人口,什麼八卦熱詞你倆玩的比誰都六,她跟你玩梗,你順口接了過來:“寫了日記也沒給你看啊。”
“不給我看,遲早也是要給別人看的。”朋友興致上來了,“日記這種東西,寫來就是為了給別人看的。你看雷鋒的好人日記,死了都不帶走,不就是為了留下來給咱們看?”
玩梗這種事講究適度,關於這件事你有自己的見解與堅持,隨意的態度都嚴肅了兩分。
“好人做好事留好名,留下美談引導後人是件好事,咱們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,要為還沒長大的祖國花朵們做好榜樣!”
朋友就是隨口一說,卻得了你一通語氣認真的教導,短暫的沉默了兩秒後忽然疑惑的反問。
“誒,你那個殺千刀的前上司安排你做的工作是什麼來著?”
你已經預料她要打趣你了,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她。
“股票顧問。”
“哦,那是我記錯了。”朋友在手機那端淡淡的,“我還以為他安排你下鄉支教拯救祖國花朵去了。”
果然預料不錯。
你在手機裡發出一聲輕輕的呵笑。
“認真的,你到底來不來啊?”朋友不忘本意,再三堅持,“你只負責車票,其他我全包!”
“你不上班?”
“別人見色忘友,我不一樣,我可以見友忘工作。”
“正經點。”
“好吧,我正好最近在休年假。”
你沒畢業的時候就為了賺取自己的生活費而頻繁兼職,畢業以後更是忙於找工作又換工作的死循環,一年到頭休息的次數屈指可數,旁人都以為你是天生的工作狂。
其實哪裡有什麼天生的工作狂,只有天生的窮困潦倒和逼不得已。
比起身邊的同齡人,你娛樂休息的時間少得可憐,號稱周扒皮的公司也在全力壓榨員工僅剩的價值,天天嚷著996,005等各種喪心病狂的工作法則,每天都有同事在你身邊說憤憤地說想現在就摔了電腦不幹了。
到了最後,時刻嚷著要砸電腦辭職的同事一個都沒走,反而是一直埋頭苦幹,隻字不提的你說走就走,真是一件極其搞笑又極其荒謬的事。
但是人生,本來就是很荒謬的。
你靠著枕頭掐指頭認真的算了一算,在加班為常態,改案是正常的前公司裡,你整整三個多月也就休息了兩天。
休息的中途你還被抓去聽了個又臭又長的會議,當天下午你就趕回公司和同事們連夜改方案,就是拼命三娘也快比不上你了。
幸好這些年的玩命工作讓你的小金庫也鼓了些,足以讓你小小的揮霍一段時間,於是你稍稍思考了一會兒,爽快快的丟下兩個字。
“好啊。”
說走就走,當天晚上你隨便收拾了點行李,火速定好明早九點c城的飛機票。
你的朋友早早的就在機場等著,在機場候人廳口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戲精附體。
剛過了二十六歲生日的高挑女人特別做作,特別誇張的一蹦三跳高的直接跳到了你身上,先是狠狠的親了你兩口,再給了你一個大大的熊抱,惹來旁邊的紛紛注視。
縱使你的臉皮再厚也有點撐不住了,抬手就給了八爪魚抱著你還使勁搖晃的朋友後背不輕不重的兩巴掌。
“行了啊,你再不放開,我轉頭就回去了。”你還故作嫌惡的擦擦臉,“咱們都是成年人了,能別像個小孩子樣成嗎?麻煩你下次動作淑女點。”
朋友從以前就是個最不正經的性子,又愛開玩笑又愛玩,有她在的地方都別想安安穩穩的,正好和你沉穩固執的性子互補。
或許是因為你的朋友少,或許是因為你不善於與人交流,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三觀合得來的朋友,也就樂於縱著她這份灑脫與任性,你倆的關係一直要好,即便這些年你們見少離多也沒有影響太多。
朋友笑嘻嘻的放開你,看你假模假樣的嫌棄表情,就挑了挑眉,邪邪一笑:“淑女,法國就盛產優雅高貴的淑女,那下次我給你來個法國溼吻?”
你二話不說的提著行禮掉頭回去。
朋友連連拉著你,一通顛三倒四的求饒,終於把故作驕矜的你求了回來。
雖然朋友說你只需負責車票,來了以後吃穿住行她一概包了,但你怎會真的厚臉皮到鐵公雞一毛不拔,而且朋友還有個合租的室友,你又有點認生,吃飯出門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尷尬。
所以你在朋友家住了兩天後,不顧朋友的再三堅持還是搬去了附近的酒店。
朋友的年假沒幾天,你沒有工作心裡也是懸著的,所以來之前你們就約定這次行程至多一週,之後再次各奔東西,期待著下次再見。
為了讓你徹底放鬆身心,從之前高速運轉的繁忙工作裡恢復正常作息,最前面的兩三天你都在修養生息,等到確定你全恢復了精神氣後,接下來的三天朋友就迫不及待的帶著你到處吃喝玩樂,把c城出名的景色美景都看個遍玩個遍。
直到最後一天,儘管你早有申明與提醒,朋友還是按耐不住,以深夜探訪街邊美食的藉口把你誆騙到了c城的某條繁華大街。
不明真相的你跟著朋友在一處偏僻的街道下了車,你還在疑惑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難以發掘的深夜美食,就被朋友緊緊的抓住胳膊拉著左彎右繞的往幽深幽深的街道里走。
直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多,笑聲越來越密,你站在人來人往,音樂轟鳴的廣場裡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。
旁邊交叉的街道皆是來來往往的男女,廣場裡烏泱泱的人們都是高高興興的,唯獨你一個人臉色鐵青,眼神不善的站在其中,格格不入的像是正主來抓姦的。
這時你選擇:
A:轉身就走
B:努力忍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