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0. 第一章—沙暴(上)

　　突如其來的沙暴席捲天地，褐土轉瞬吞沒視野。

 

　　四野並無掩護物，他們只能俯伏地面，小心護著五官，等待沙塵洪潮褪去。

 

　　「嗚哇！」

 

　　小白忽然驚呼一聲，緊接是小黑急切的呼喊。

 

　　「大哥！」

 

　　一陣旋風刮來，把小白整個人吹起。小黑立即衝前，拉住他一隻手，雙腿紮起馬步，試圖把人拖回地面，卻力不從心。

 

　　「唔！」

 

　　沙面鬆散，沒有穩固的立足點，腳下不斷打滑，拖行出兩道深坑。

 

　　風越吹越烈沙暴的中央赫然出現巨大龍卷，氣流高速旋轉，猶如盤旋的巨龍，把所經之處的沙土盡數捲往天際，若被捲入其中非死即傷。

 

　　狂風怒號，砂石撲面。沙粒無孔不入， 侵襲眼睛、嘴巴與耳朵，頓時一陣呼吸困難。

 

　　「咳咳咳！」

 

　　小黑緊抓著小白，在風暴中與蠻力較勁，漸漸處於下風。手臂開始發麻，猛力拉扯的肌肉發出悲鳴。

 

　　小白焦急地大喊：「小黑，快放手！再這樣下去連你也會⋯⋯」

 

　　「別說傻話！」

 

　　他無暇多想，只知道這隻手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開。　

 

　　颯颯——　

 

　　下一波暴風迎面吹襲，粉碎徒勞的頑抗，把兩人同時捲到半空。

 

 　　離地的一刻，小黑使盡氣力用力一拉，把小白拉進懷裡，緊緊護在胸前。

 

　　不遠處的大白和大黑目睹弟弟遇險，立即採取行動。

 

　　大黑取出武器，把長柄直插地面，巨斧如定海神針般屹立。他單手握住斧柄，另一手撈住險些被吹飛的大白。

 

　　「謝啦！」

 

　　大黑摟住他的腰，把他固定在身側。　

 

　　大白穩住重心後拔槍，雙手緊握槍把，以拇指快速扳動手槍的轉輪。

 

　　「大黑，抓緊我！」

 

　　他瞇起眼睛，以槍口瞄準在空中茫然打轉的兩人。

 

　　砰！

 

　　子彈射出，擊穿漫天沙幕，朝小白和小黑筆直飛去。

 

　　功能性特殊子彈炸開，彈出厚重的繩網包覆兩人。

 

　　大白從空間魔法空間翻出爪勾，用力擲向半空，勾子劃出拋物線扣住繩網。

 

　　「大黑，拉！」

 

　　大白翻身抓住斧柄穩住身子，讓大黑空出一隻手抓住爪勾另一端。

 

　　「來——吧——！」

 

　　大黑與暴風正面角力，出盡氣力拉扯，手背青筋暴現。加固繩索發出悲鳴，繃緊至極限，經歷一段拉鋸後，繩子如漁夫收網般，被一寸一寸收回來。　

 

　　小黑一直緊抱著小白，以身體替他擋去飛沙走石，小白伏在他的胸前，不敢亂動。

 

　　沙土飛舞，塵埃滿目，腥甜的鐵鏽味夾雜其中，撲鼻而來。

 

　　小黑？　

 

　　噠！噠！噠！噠！

 

　　繩網四角的釘子落地，自動釘入地面固定。原本用於抓捕飛天魔獸的工具，在意外的方面派上用場。

 

　　「呼⋯⋯」

 

　　他們舒了一口氣。如果被捲走，沒人知道會有何下場，僅想像已捏一把冷汗。

 

　　「小白！小黑！你們沒事嗎？」

 

　　「我沒事，但小黑他⋯⋯」

 

　　半空亂石橫飛，地面滿布沙礫，皮外傷難以避免。小黑被飛石劃傷了手，皺著眉捂住手臂。

 

　　小白嘗試挪近察看：「快給我看看。」

 

　　小黑馬上把傷口藏於長袍之下，擠出笑容。

 

　　「只是小傷，大哥不用擔心。比起我，你沒事就好。」

 

　　「你們待在原地，別亂動，我們現在就過來。」

 

　　繩網的落點跟他們有段距離，為免在沙暴中走散，必須盡快匯合。大白和大黑緊貼地面，匍匐前進。

 

　　連接天地的旋風像有生命似的，驟然改變軌跡，直往他們的位置移動。

 

　　大白猛然抬頭，渾身寒毛直豎。野獸的直覺告訴他，剛才刮起的狂風絕非偶然。

 

　　隱約之間，他們看到風暴中心射出兩點紅光，巨大蛇狀黑影在龍捲裡遊走，正目不轉睛注視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