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. 第四十七章—藏鋒

　　「赤色死神」——這是組織對小紅的稱號，他盯上的獵物從來也難逃一死。

 

　　小紅最擅長的是暗殺，雙刀是他常用的武器，手起刀落，一秒奪命。赤手空拳，堂堂正正的決鬥從來也不是他慣常的戰鬥方式。

 

　　這傢伙變了。

 

　　此刻，小紅眼裡的暴戾、思緒的瘋狂、心底的欲望赤裸裸地展露。

 

　　雖然小紅對小白異常的佔有慾令小黑不是味兒，偏執的性格亦一點也不討喜，但小黑知道他的本質並不壞，有原則、有擔當，亦有理想。

 

　　即使小黑並不是軟弱無力的對手，以前的小紅不至於會對手無寸鐵的人亮出武器。

 

　　最令小黑不解的是，最黏小白的小紅竟然會對他出手，狠心下令殺傷小白。

 

　　墮天以來，小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

 

　　自從神明大人把小紅逐出上界的一刻，神賜的長生理應已被剝奪，化人的力量確實已被收回，照理說小紅應該沒可能維持人型，更沒可能保持青春不老。

 

　　然而，小紅今次現身不單能化人，外表亦一點沒變。從肆意屠殺野獸的現場可見，他以壓倒性的力量輾壓這些倒霉的獵手，在血雨間隨心嬉戲，盡情享受殺戮的快感。小黑不禁對他的力量來源生疑。

 

　　呼呼⋯⋯

 

　　晚風呼嘯而過，枝葉沙沙作響。

 

　　懸浮半空的小紅與小黑默然對峙，熾熱的視線在空中交鋒，緊繃的氣氛如箭在弦。

 

　　淒冷的月色下，小紅手執的匕首折射冷徹的光芒。小黑把鬥氣凝於四肢，化作護盾，通體泛起淡淡的光暈。

 

　　赤瞳一睜，紅羽翻飛，小紅從半空高速俯衝，留下的殘影令人產生瞬間挪移的錯覺，交叉胸前的利刃同時左右橫劈，小黑以血肉之驅迎擊，銳利的刀鋒與赤裸的雙臂碰撞。

 

　　叮！

 

　　鬥氣防壁把輕薄的刀刃結實地彈開。

 

　　「嘖！這樣又如何！」

 

　　小紅對小黑窮追猛打，揮舞的雙刀時而突刺，時而揮砍，從四方八面以不同角度進攻，試圖尋找防禦的死角，擊穿密不透風的護盾，每一下的攻擊都使盡氣力，滿含無從發泄的鬱結。

 

　　拳腳造成的傷口多留於表面的瘀青，利器造成的創口卻可輕易奪命，所以兩手空空的武術大師遇上拿著利器的匪徒也需有所顧忌。小黑一面後撤，一面設法奪去小紅的武器。

 

然而，小紅的速度遠在小黑之上，就像由孔洞竄出的毒蛇，攻擊後便迅速縮回，要逮往對方並不容易。

 

　　小紅並非胡亂施襲，他在猛攻之餘亦有仔細觀察，他留意到刀刃被擋下以後，所觸之處會有半刻黯淡下來，證明損耗的氣在回復前會有一段短暫的空窗期，鬥氣防壁並非無法攻下銅牆鐵壁。

 

小紅轉而專攻一處發動連擊，終於打穿小黑的防禦，在格擋的雙臂割出數道血淋淋的口子。

 

　　剛開始是小黑的猛攻，小紅不斷躲閃，現在情況完全逆轉，小黑接連後退，看似節節敗退，徹底處於下風。

 

　　鮮血溢出，濃重的血腥刺激小紅的神經，點燃嗜血的慾望。他對小黑展開下一波怒濤般的攻勢，不容他有任何喘息的機會。

 

　　「這就完了？你的實力就這樣不堪一擊？哈哈哈哈哈！」

 

　　染紅的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銀色的軌跡，如風暴般襲向小黑。

 

　　小黑忽然抓起一把泥沙，朝小紅的臉撒去。

 

　　小紅反手護住眼睛，低聲咒罵：「淨會耍小把戲！」

 

　　小黑就等著一瞬間的空檔，口中唸唸有詞，手心亮起魔法的光芒。

 

　　待沙塵稍為散去，重整旗鼓的小紅拍翼衝刺，匕首朝側腹捅去。然而，刀刃並沒順利刺入柔軟的肌肉，艷紅的血花亦無如願綻放。

 

　　鏗！

 

　　金屬碰撞，濺出火花，小紅的刀鋒被硬生生擋開，衝擊力把整個人震飛。小紅連退數步才勉強站穩，訝異地瞪大眼睛。

 

　　小黑沉穩的聲線穿越飄落的塵土，平靜宣告：「有武器的可不止你一個。」

 

　　此刻，烏雲盡散，清風朗月之下，銀白色金屬拳套熠熠生輝，刻在中央的雪鴞張開兩翅，象徵守護的承諾。

 

　　送贈這雙拳套的人的温言細語言猶在耳。

 

　　「這趟旅途注定危機四伏，小黑你說過你會以強韌的肉體成為守護我的矛⋯⋯」

 

小白認真地注視小黑的眼睛，柔軟的聲線蘊含堅定的信念：「我想我也可以以魔法的咒文成為保護你的盾。」

 

　　「大哥⋯⋯」

 

　　「所以我為你打造這雙拳套，希望能成為護你周全的力量。」

 

　　在出發前的一天，小白把這一雙親手鍛造的拳套送給小黑。仔細看下來，纖纖玉手布滿小小的傷痕。小白每天趁著小黑中午獨自外出時，運用鍛造魔法一點一點打造了這雙拳套。

 

　　「謝謝⋯⋯」小黑感動得一塌胡塗，邊笑邊哭地道謝，珍而重之地收下這份心意。

 

　　「不用客氣。所謂的兄弟從來也不應是單向的，所以我也要振作一點。」

 

　　小白握緊拳頭，擺出「加油」的動作，拍了拍單薄的胸膛笑說：「畢竟我是你的大哥，必須要變得更可靠才行。我會全力充當你的輔助，所以請放心把你的後背交給我吧。」

 

　　從來不會使用武器的小黑竟然也會帶上能與他匹敵的裝備，令小紅頓失手執武器的優勢。

 

　　實力有所長進的可不止小紅，小黑每天也在勤加鍛鍊，為了更好護著重要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