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 第十九章—結界

　　「沒什麼。」

 

　　阿爾淡淡應了一句，逕自往前走。

 

　　「怎麼可能沒事？」

 

　　吉姆把人強行按到大石上，在他的胸前亂摸，尋找需要治療的傷口，豆大的冷汗滑下臉頰。

 

　　阿爾似乎沒法理解他的慌亂，疑惑地問：「吉姆？」

 

　　「別說話。該死！到底傷哪裡了？快告訴我！」

 

　　擾攘一輪後，吉姆才發現情況不對勁。

 

　　咦？衣服一點也沒破。

 

　「這些並不是我的血。」

 

　　我明明親眼看著凶刀貫穿阿爾少爺的胸口，刀鋒還沾滿血，但本人卻絲毫無損，除非⋯⋯

 

　　「阿爾少爺，你是以某種方法轉移了傷害？」

 

　　所以，受傷的是那個女孩。

 

　　阿爾輕輕點頭，掏出手帕抹去匕首上的血跡，再把染血的布塊收回懷裡。

 

　　他仔細端祥手上的小刀，刀柄平平無奇，銀灰的刀身沒有任何可供辨識的記號，亦沒有組織的徽章，可以推斷女刺客是單獨行動，而非按命令行事。

 

　　獲取必要的資訊後，阿爾把刀丟開，安靜仰望緊抓不放的同行者，等待吉姆開口。

 

　　面對的詢問，只要無傷大雅，阿爾一般也會如實告知。別人不問，他不會多說，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，才能滿足對方的好奇心。

 

　　「怎麼辦到的？」

 

　　在幽暗的環境裡，阿爾身上泛起淡淡的銀光，奇異的光景喚回記憶。

 

　　「這是阿爺少爺上島時施加的防護結界！」

 

　　「對，這是綜合術式，只要改變心念，就可發動不同效果。」

 

　　「轉移傷害、展開護盾、防禦靈體侵擾，這太神了！」吉姆對神奇的魔法嘖嘖稱奇，趕緊提醒：「快！再施一次吧，保平安啊！」

 

　　「不，術式有冷卻時間，短期內是沒法再施了。」

 

　　「這樣啊⋯⋯」吉姆皺著臉，低頭致歉：「阿爾少爺，對不起。」

 

　　若不是事先施放的魔法，阿爾早因他的婦人之仁而送命，而且在旅程之初便被逼用掉重要的保護手段，令吉姆自責不已。

 

　　阿爾平淡地回應：「問題不大，我能自保。」

 

　　「可是⋯⋯」

 

　　見吉姆欲言又止，阿爾明顯誤會他的意思，認真地補充。

 

　　「我也會保護你。」

 

　　忽然獲得安全保障，吉姆頓時百感交集。

 

　　阿爾少爺這種類型，是不是叫天然呆？

 

　　看到阿爾不慌不忙，連眉頭也沒皺一下，吉姆不禁覺得驚惶失措的自己很蠢。

 

　　「唔⋯⋯到晚飯的時間了嗎？我怎麼嗅到劣食的氣味。」

 

　　毫無緊張的還有牠，一直伏在吉姆頭上的涅墨亞悠悠醒轉，打了一個大哈欠。

 

　　果然，獅嘴裡吐不出象牙，涅墨亞下一句便令吉姆白眼翻到後腦勺。

 

　　「搞什麼嘛，人家睡得正香，幹嘛這麼顛簸！嘖！真是個不合格的僕人。」

 

　　擅自賴在他人頭頂呼呼大睡，還挑三嫌四，令吉姆很想把牠扳下來，再用力丟出去。

 

　　看著毛茸茸的小動物，剛上來的怒火便煙消雲散。跟牠軟萌的外表相符，跟牠較真猶如對棉花出拳，只怕白費氣力。

 

　　「喂！這個吉什麼吉，你發什麼呆？這裡是哪裡？還不快匯報情況！」

 

　　我要忍耐，不能生氣。你看，阿爾少爺都沒多大反應，我也一定能接納牠。我忍，我拼命忍⋯⋯

 

　　吉姆耐著性子地回道：「獅兄，我的名字叫吉姆。」

 

　　涅墨亞噘噘嘴，粗聲粗氣地問：「吉什麼？真有夠難記，你再說一遍！」

 

　　連兩個字也記不住，你是金魚腦嗎？「涅墨亞」不是更難唸嗎？　

 

　　吉姆沒好氣地重複：「吉—姆—」

 

　　「不管了，名字有『吉』字，你又遠比我弱小，就叫小吉好了！」

 

　　雖然名字的出處同樣令人火大，但「小吉」至少比「僕人１號」好，吉姆也就沒多唸牠。

 

　　「小吉」嗎？這個暱稱令我想起隔壁的阿嬤。說起來，不知道村內的大家現在過得如何？我沒回去，他們會擔心嗎？

 

　　有機會途經空靈村，回去看上一眼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