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. 第四十章—方向

　　「是這樣嗎？書本的描述就只有名稱而已 ，難以推想實際的情況。」小白若有所思地地撫著下巴，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驅使他追問下去：「諾亞大人，那裡是怎樣的地方？」

 

　　「白之國坐落於永冬的雪原之上，黑之國的國土則為一片焦土。」

 

　　小黑翹著腿，整個人斜倚在椅背上，慵懶地回應道：「雪原與焦土⋯⋯真有夠糟糕。」

 

　　小白依然維持禮貌的微笑，亦簡單作了感想：「聽起來是很冷和很熱的地方。」

 

　　下界環境惡劣眾所周知，兩人也沒有多驚訝。

 

　　「很冷和很熱的地方⋯⋯也對，哈哈哈。」

 

　　諾亞被小白單純的發言逗笑了，忽然輕快地哼起歌來：「神光普照大地，七色彩虹灑落地上，勾勒出五彩斑斕的地形，化作世界的寶石。」

 

　　「諾亞大人？」

 

　　「這是彩虹七國誕生的歌謠。」諾亞清了清嗓子，續解說道：「七國的俗稱是源於各國的地形環境。紅之國的代表物是紅土、橙之國是沙丘、黃之國是稻穀、綠之國是森林、青之國是草原、藍之國是海洋，而紫之國則是紫霧。」

 

　　「嗯，明白。」一直用心聆聽的小白沒有忘記未被提及的國家，接著提問：「最後的無色之國是？」

 

　　「無色之國比較特別，以商立國，不拘泥於膚色之差，不執著於種族之別，共同謀求福址和利益，是自由和融合之都。」

 

　　諾亞笑著說：「現在說這些資訊都是紙上談兵，大可不必急於去判斷。你們終有一天會親身踏上那些土地，見證當地的實況，屆時再告訴我你們的感受吧。」

 

　　人類十國⋯⋯獸人之國⋯⋯

 

　　小黑把思緒收了回來，腦袋並沒有片刻的閒暇，把握時間仔細擬訂往後的行動方針。

 

　　現在首要是等大哥康復，其他的事情再從長計議。

 

　　小黑的視線一直沒離開躺在床上的小白，看著看著苦澀之情油然而生，眼睛陣陣發酸，他還是會不自覺往最壞的方向去想，並因幻想的絕望而渾身顫抖。

 

　　這是小時候的心傷使然，無論過了多少年，依然記憶猶新，歷歷在目。原本以為早已淡化的疤痕，回想起來時還是會隱隱作痛，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纏繞心頭，揮之不去。

 

　　萬一大哥他⋯⋯

 

　　無數的萬一，數不清的如果轉過小黑的腦海，他猛然搖頭，驅散浮現的種種想像。

 

　　別胡思亂想！

 

　　小黑這樣告誡自己。為免陷入負面思想的螺旋，他開始思考更實際的問題，試圖轉移注意力，讓有空東想西想的腦子忙碌起來。

 

　　對了！先要弄懂現在身處的位置。

 

　　為了令往後的旅程更順利，避免發生像今次的意外，必須要多加小心，更謹慎行事。

 

　　小黑回想在降落時看到的大型火山，高聳入雲的錐形山體，激烈吞吐的岩漿飛石與鋪天蓋地的火山灰塵，單從外觀上便可以斷定是下界第一高峰神怒山，誠如其名，活像燒盡一切的神之怒火，對地上生靈降下灼熱的神罰。

 

　　另一方面，此處坐擁豐富的礦產資源，這裡應該是紅之國附近的一條山村。

 

　　方才一路走來，小黑不忘東張西望，記錄四周的環境。獸人村落無論在基礎建設或是生活方式亦相對落後，維持最原始的模樣，看來只是對外界保持有限度的聯繫，以致知識與技術均處於較低的水平。

 

　　大部分的住房均以脆弱的草堆建造，彷彿一吹即倒，澪的醫館是整村唯一較為堅固的木建築，同樣手工粗糙，建得歪歪斜斜，可見其技術水平欠佳，剛是完成建造已花了最大的努力。

 

　　這裡的人也深知固步自封的生活方式並不長久，也有改變現狀的念頭，所以當小黑提出建議時，他們思前想後便決定踏出一小步。

 

　　即使不是為了真心和解，而是抱著互相利用的心態，僅僅為了山村的福址而行動，總比跟人類繼續兵戎相向好。

 

　　鑽牛角尖的人有時候只要旁人提點一下，便能豁然開朗。小黑體會到這樣的道理。

 

　　「好了，處理完成了。」

 

　　雷列斯把繃帶纏上小黑手臂上比較深的傷口，牢牢綁了一圈後打結。

 

　　「麻煩你了。」

 

　　「這是醫師的工作，不用客氣。」雷列斯麻利地收拾工具，同時像是想到什麼般開口：「剛才看小黑你想事情想得出神，是有什麼煩惱嗎？」

 

　　醫師除了硬性的醫術知識外，還需要觀察入微的細心與耐性。

 

　　「我想知道現在身處的位置，以便計劃往後的行動。」

 

　　情報是小黑現時最需要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