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 第十六章—敵人
「阿爾少爺!」
吉姆意識到女孩的意圖,雖然馬上衝過去,卻沒法阻止來勢洶洶的凶刃。
她像炮彈般撞進阿爾懷裡,凝聚全身力量的猛撞成功把他壓倒。
唰!
刀鋒筆直刺進左胸,血花飛濺,衝力之大令整把小刀沒入其中,只餘刀柄露在外頭。
得手的兇徒隨即躍開,連退數步拉開距離。
吉姆的瞳孔猛然一縮,這道刀傷無疑構成致命傷。阿爾掙扎著爬起,馬上被他按回地上。
「阿爾少爺!你先不要亂動!」
或許是凶器刺偏了,亦剛好堵住傷口,才不至於大量出血。若貿然把刀拔出來,撕裂的傷口將流血不止,不出數分鐘便會奪命,但這種傷勢若不盡快處理,結果同樣堪虞。
該怎麼辦才好?
就在吉姆手足無措的時候,阿爾平淡地開口。
「吉姆,你先讓開。」
他的聲線冷靜如常,並無重傷者應有的虛弱。
聞言,吉姆愣了一下,老實退到一旁,仍不放心在旁盯著看。
阿爾若無其事地站起,胸口還插著那把刀。
咦?沒有流血。
吉姆這才發現,刀刃是刺進去沒錯,但胸前的襯衫卻不沾任何血跡。
「嗚⋯⋯」
女孩按著手臂,鮮血從指間汨汨湧出,惡狠狠地瞪著阿爾。
明明中刀的是阿爾少爺,受傷的卻是對方。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?
「你到底是什麼東西?」
被刺中要害的人理應沒法存活,阿爾卻泰然自若,任由小刀插胸,甚至像沒事兒似的行動自如。
人總會對未知的事物抱有恐懼,最本能的反應是逃走,或直接消滅不確定的因子,以求一勞永逸,女刺客果斷選擇後者。
在吉姆張大嘴巴,腦袋當機的時候,刺客從袖口抽出另一把小刀,再次發動襲擊。她的年紀雖輕,行動卻像經驗豐富的殺手般迅捷,出身背景實在令人好奇。
「去死!」
她暴衝向前,瞄準阿爾看似脆弱的頸項下刀,而阿爾不逃也不閃,像根棒子般立在原地,一動也不動地正面迎擊,彷彿沒把她放在眼裡。
鏗!
刀尖猶如撞上厚重的防壁,被硬生生地彈開,反震令她的手臂一陣發麻,抓不穩的小刀落到地上,被阿爾一腳踹開。
阿爾口中唸唸有詞,銀繩從手心竄出,像兩條靈活的蛇,纏上女孩的四肢,把人五花大綁。
阿爾朝殺手一步一步走去,高光從眸子褪去。
平靜無波的腦海內只有一個念頭。不管是小孩,還是老人,無論是誰,敵人必須就地正法,無一例外。
孔雀綠的雙目黯淡無光,深邃得儼如深不見底的湖泊,倒映出女孩的恐懼。
她從那雙眼睛讀出比殺氣更可怕的東西,那是深淵的景色。
惡寒直竄脊髓,被綁成蟲蛹的女孩奮力蠕動手腳,連滾帶爬地往後退。
我會被殺。
面對阿爾的步步進逼,她嘗試重施故技,開始裝可憐,以眼神向心軟的吉姆求救。
那種像小動物般的哀求視線,確實能動搖人心,讓人想為她絞盡腦汁,尋求開脫的籍口。
「她還是只個孩子」、「請網開一面」等話語到了唇邊便吞回去,吉姆不忍心地別過臉,他心裡明白得很,她確實做了不可原諒的事。
妄圖取人性命的人,必須做好被反殺的覺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