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 我養你

「你跟迅億科技有沒有關係？」

 

空氣仿若膠著了，翟峻並沒有立即回應，肖澤鈺從翟峻的反應得到了答案。

 

他沒再繼續問同樣的問題，而是單刀直入：「為什麼收購銳鉅建設的股票？」

 

翟峻笑了，全身放鬆靠在椅背上，「因為那是你在乎的東西。」

 

「說清楚。」

 

翟峻倒也爽快，短短兩句話解釋了一切：「我想從翟家獨立，大三時借用魏志謙的名義成立了迅億。」

 

這回答超出肖澤鈺的臆測，他以為是翟峻讓魏志謙協助收購銳鉅建設股票，萬萬沒想到翟峻竟然是迅億科技幕後老闆。

 

眼前他以為的無業遊民，竟是一個跨國企業的創辦者。

 

見肖澤鈺驚訝到說不出話來，翟峻勾起唇角，「你以後不用擔心我養不起你了。」

 

肖澤鈺找回聲音後第一句話就是反駁他：「誰說要讓你養？」

 

「好吧，是我自己想養，把你養在家裡只有我自己看得見，不讓你出門工作，誰讓你是個工作狂，上班時間過長、整天加班……」

 

「停！」肖澤鈺立刻打斷翟峻的嘮叨，拉回正題，「你收購銳鉅建設股票後打算做什麼？」

 

「沒想做什麼，我的就是你的，到時候看你想做什麼。」

 

「…………」果然是堂堂一個國際企業主的霸氣發言。

 

翟峻起身將坐在他對面的肖澤鈺拉到自己身邊坐著，收起不正經的態度，溫柔擁著肖澤鈺：「我很高興你直接開口問我，而不是藏在心裡然後調查我、懷疑我。」

 

「我還是會自己去調查你說的真偽。」嘴裡雖然說著要調查，可還是溫順的任翟峻抱著。

 

翟峻輕笑兩聲：「我知道，但你還是問我了，這代表你是相信我的。」

 

肖澤鈺沒再回嘴，他想起翟峻之前說過的話，反問：「你說過如果你什麼都沒有，那你會回家爭取繼承資格，但你若擁有跟翟家抗衡的條件，就不一定要回翟家去，是這個意思嗎？你有了迅億，所以翟家對你來說不是必要。」

 

「我當初藉由魏志謙的名義成立迅億，就是打算有一天能獨立。」

 

肖澤鈺倏地推開他，「所以你根本不想要繼承翟家？那你之前裝得委屈萬分，讓我補償你快要失去繼承權的話果然是在耍我！ 」

 

翟峻理所當然：「追老婆當然要無所不用其極啊。」

 

看著肖澤鈺瞇起眼準備發難，他再趕緊安撫：「我們先別管繼不繼承的問題，失去你後我生理跟心理上的影響是真的，很難受的。」

 

肖澤鈺雙手環胸無奈瞪著他，說出肺腑之言：「你為什麼要分化成優性Alpha？你真的是當年那個小結巴嗎？」

 

「不是優性，是極優性，有差別的。」翟峻糾正。

 

「所以更糟糕。」肖澤鈺一臉嫌惡：「小結巴身材纖細，個性溫馴聽話又乖巧，你說說你這流氓樣那點像他了？」

 

「不管像不像，你必須接受現實，我就是他。」翟峻靠近他：「我們的初戀、初吻、初夜都給了彼此，你只能要我了。」

 

看著近距離的翟峻、聽著曖昧的話語，肖澤鈺心跳加快，無法抗拒翟峻低頭落下的吻。

 

*

 

原本以為背腹受敵的局面，如今因為迅億的背後操控者是翟峻而解除威脅。

 

肖澤鈺只讓楊秘書持續關注迅億與肖峰父子的持股數，便將把大部分的心力耗費在業務開發上。

 

內部要整頓，公司營收也要加把勁。

 

白念恩這時已處理好餐廳業務交接，正式以空降身份來到銳鉅建設上班。

 

肖澤鈺依承諾將執行長辦公室旁的視聽室改為財務顧問室，並讓楊秘書一起搬了進去。

楊秘書從這天開始臉色就沒好過。

 

全公司的人都看到，無論楊秘書走到哪，身後都跟著白顧問，這位空降高官不像來工作，更像是專職來追心上人的。

 

「我演技如何？大家會對我降低戒心吧？」白念恩這時窩在執行長室裡喝著熱紅茶。

 

現在辦公室裡只剩他和肖澤鈺兩人。

 

肖澤鈺專注在電腦前，眼神都沒給他一個，只是淡淡回應：「確定是演技？我倒覺得是本色演出。」

 

「一半一半，沒有你給我的劇本我還不敢這麼對學長死纏爛打。」

 

肖澤鈺終於從電腦屏幕前抬頭，「你或許有部分是演技，但我的秘書可真的本色演出了，我覺得我們還是收斂點，我怕再繼續下去我要重新找秘書了。」

 

白念恩苦笑：「沒錯，所以我才來找你，我剛來的時侯大家看著我的眼神還多了一分防備，最近已經放鬆多了，你要的效果已經達到，是不是可以幫我跟學長解釋一下？」

 

「我為什麼要解釋？他這樣的反應才逼真啊。」

 

「你是不是真的想換秘書？」白念恩威脅。

 

肖澤鈺舉雙手投降，「開玩笑的，我這就叫他進來。

 

當楊秘書瞭解白念恩對自己的糾纏是因為要塑造靠關係進來、無心工作的戀愛腦人設時，頓時鬆了口氣。

 

「執行長您應該先跟我說的，我辭呈都打好了呢！」

 

肖澤鈺：「…………」

 

白念恩：「…………」

 

還好提早解釋，差點玩脫了。

 

楊秘書沒發現自己剛剛說的話嚇到了其他兩人，盡責地說道：「如果有我可以配合的，執行長您儘管說，在能力範圍內我會盡力而為。」

 

肖澤鈺福至心靈道：「你能配合念恩，假裝兩人交往嗎？讓全公司以為白顧問真的是來談戀愛的。」

 

楊秘書沈吟了會兒，若白念恩前陣子的糾纏只是因為工作上的偽裝，他便不會想太多，畢竟畢業那麼多年了，人家哪還會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，所以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。

 

肖澤鈺滿意的點頭，幫人都幫到這份上了，是否能好好利用這機會就看白念恩的造化了。

 

就這樣，肖澤鈺全心全力帶領公司創造業績，拿下了幾項搶手的案子。

 

每天無所不用其極膩在肖澤鈺身邊的翟峻，突然決定到E國處理些私事。

 

肖澤鈺心知是迅億的業務，翟峻也不遮掩，「我會盡快趕回來，回來後你要補回我這些日子裡的損失。」

 

「這話邏輯不通。」肖澤鈺毫不客氣糾正：「要離開的是你，我沒必要補償你什麼。」

 

翟峻抗議：「你怎麼這麼冷淡，我們都這麼親密了，要分開這麼久你難道不會想我？」

 

肖澤鈺衝動回嘴：「我什麼時候說不會想你了？我只是說我沒必要補償你！」

 

「你的意思是你會想我？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情話，我太感動了。」翟峻一把抱住肖澤鈺。

 

「別亂抓我語病，你知道我沒那意思。」肖澤鈺連掙扎都懶了，只希望這黏人的大塊頭能快點滾去E國，因為接下來他將自顧不暇，銳鉅建設的內戰就要開打。

 

翟峻離開沒兩天，白念恩竟真的查到虛報帳目。

 

肖澤鋼果真認為肖澤鈺忙著開發業務無暇顧及內務，也對白念恩放下防備，開始大膽在帳上動手腳。

 

白念恩將資料推到肖澤鈺面前：「這些帳做得有些粗糙，看來對方被你逼急了。」

 

肖澤鈺冷笑：「上個月我扣下他們幾筆貨款，這陣子又盯他們盯得緊，看來是撐不住狗急跳牆了。」

 

「有了這些假帳，加上之前他們買通會計事務所的人而銷毀的證據，也該收網了。」

 

「你考慮好了？若是動作太大，公司聲譽跟股票恐怕大受影響。」

 

肖澤鈺眼色一黯，「我會儘量將損失降到最低。」

 

又過了幾日，他在肖家老宅召開了一場晚宴，宴會主要目的是為了犒賞為銳鉅建設付出多年心血的員工，受邀者多為公司內部高層。

 

這場宴會卻在舉辦前臨時中止，不少人在參加途中收到取消通知，活動公關們誠心道歉勸回了白跑一趟的貴賓。

 

與此同時，有些人卻沒有收到取消通知，這些人毫不知情、也毫無防備的踏入會場。

 

「肖澤鈺你什麼意思！」年輕氣盛的蕭澤鋼首先發難，他砸了會議桌前的酒杯準備衝向前方的肖澤鈺，卻被早已守在一旁的警衛攔了下來。

 

「我的意思剛剛說的很清楚，桌上是你們的辭呈，現在立刻簽名的人我既往不究，不想簽名的，之後等收法院傳票。」肖澤鈺一字一句鏗鏘有力，引發現場譁然。

 

肖峰率先恢復冷靜，他示意現場安靜，朝肖澤鈺怒道：「現場各位都是為銳鉅建設鞠躬盡瘁的元老級員工，你最好拿得出逼退他們的理由，否則我們也能反告你。」

 

肖澤鈺沒有多言，身後大型屏幕逐一播放之前被人銷毀的問題帳目，以及多項不明貨款的流向。

 

場內抗議聲逐漸降低，直至鴉雀無聲。

 

肖澤鈺再度站上台緩緩開口：「各位都是銳鉅建設的資深員工，有些人甚至陪著公司一路走過30個年頭，想必也不希望公司受到傷害，簽了這些辭呈的人我不究責。」

 

「大家別聽他的，就算我們不簽，他也不敢張揚，一次辭退七名核心高管，新聞能不報嗎？公司股票肯定大跌。」

 

「沒錯，公司能有今天的規模都是我們這些人用血汗拼出來的，憑什麼讓我們退我們就退。」

 

「對對對，只要我們集體不退，老董事長在這裡也要給我們幾分薄面。」

 

原本被那些證據嚇得不敢吱聲的眾人，紛紛有了底氣，抗議聲四起。